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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番外之藍庭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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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我藍庭生這一生最大的優點是什麽,那大概就是自信,從小到大,只要努力,就沒有達不到的名列前茅。

我大概也沒想到,有那麽一天,我竟然會在一個女孩子面前栽了跟頭。

當我看到她的身邊出現一個同樣優秀的男人,那男人眉目如星辰璀璨,他戲虐地笑卻包裹著溫柔的眼神在她身上逗留,她也同樣對他回以微笑時,我不淡定了。

如果說自己是那晨曦裏樹蔭婆娑下微涼的陽光,盛滿夢幻與靜謐,讓人為之迷戀,那男人大概就有如朝陽當空的燦爛,是毫無遮掩的明媚與熾熱,讓人熱情的向往。

生平第一次,我感覺到自己受到了威脅。

可為什麽她可以對別的男孩那樣笑容燦爛,對於我卻總是露出苦笑躲閃的模樣?這讓我感到非常挫敗。

可她還那樣悉心地照顧我送給她的君子蘭,是否也代表著在她心裏,我仍舊占有很大的位置?

我從不是輕易放棄的人,所以我在她的啞然下搬進了她隔壁的公寓,同時我也找了份離她公司較近的工作。

其實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開著“黑馬”的男人居然會住進那樣偏僻簡陋的居室,可我早已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是她依舊在我身旁。

特別是在她踏進我的公寓,兩只眼睛像剛到達新地點的小白兔般咕嚕咕嚕轉時,我感覺到已告別許久的溫馨又向我撲面而來。那是母親在世的時候,才能夠觸碰到我心底的柔軟。

我喜歡她傻傻地摸著綠色的仙人球呆萌的樣子,夕陽地金色餘暉都因那笑更加溫暖幾分。

她身上也籠罩了一層淡淡地金色,令窗外鋪了十裏的霞雲都失了顏色。

可我更喜歡看她在我面前害羞臉紅的樣子,我覺得偶爾做一次流氓也不錯。恰好把她拽上倒在沙發上的感覺太好,她小小的柔軟的身子就窩在我的懷裏,在無處可逃。

可最後沒等到我的溫熱輾轉停留在她的芳唇上,她還是一臉通紅的借機逃了。

我看著她貓著腰生怕再被我捉回來的模樣有些好笑。到底是誰,以前總嚷嚷著要撲倒我,原來是有賊心沒賊膽。

我居然也喜歡被別人誤會,有些死皮賴臉地跟著她去逛小超市買食材的時候,總覺得提前體會小夫妻的溫情脈脈也不錯,令人惋惜的是好像她總還是想逃。

可靈芝,你知不知道,在我挽起袖子為你洗手作羹湯時候,我就已經在想,以後由我來把你養胖也不錯,那時的你還是太瘦了。

雖然相顧無言的我們之間總流淌著陌生氣息,可我相信那只是兩年時間的距離而已,分離從來不會讓我們真正變成熟悉的陌路人。

可那時候的我,依舊還是很忙很忙,常常忙到深更半夜才會想起來今天似乎沒有見過你也沒有打過電話發過信息。

曾經那個會主動聯系我關心我的女孩也不見了,難道她從來就沒擔心過我會失蹤了嗎?

等待讓我心裏焦灼,可自己又何嘗不該主動一次呢?

可當自己把心裏想要吐露的思念編輯了長長的短信準備發送時,我卻覺得是那樣突兀,是否我的熱情會嚇到她呢。

畢竟在我的印象裏,我是連“我想你”都不曾輕易說出口的人,更別說“我喜歡你”,“我愛你”之類的話。

思考良久,還是一字又一字地刪去,卻怎麽都刪不去的思念潛入夢裏,她轉身離開的背影那樣真實。

後來經歷過許多事後的我想起曾經的自己,大概就是因為我這樣的遲鈍才與我的靈芝錯失了那樣多美好的時光,我們之間也因此寫滿了那麽多的誤會。

每個人的生命裏,都會有很多很多不可承受之輕,我想愛情之於我就是那不可描述的輕重。

輕若鴻毛,那由它幻化而成的筆卻染繪了我生命之斑斕點滴。

可那時候的自己對於感情到底太過稚嫩,總以為那個人會一直以自己為風景會一直停留在橋上眺望等待候鳥歸來。終有一天,才發現,原來那個人也早已成為別人眼裏想要刻進生命裏的風景。

那時的自己,大概真的很忙吧,依舊三天兩頭地在美國中國兩邊跑。

妹妹在美還在進行著最後關鍵的手術。我尋找著名醫選擇著最佳方案,心裏焦慮著不測風雲,心力交瘁的感覺又擁抱著我,多怕自己惟一的妹妹會像自己的母親那樣不舍離開。

可我的雨梔還那樣年輕,她還沒有張開翅膀飛上她自己美麗的天空。青蔥歲月裏應該張揚著的青春,她還從未擁有。

於她而言,歲月靜好,被過分的呵護與守護,大概也成了心裏隱藏的夢魘。她總是那樣乖巧活潑可愛的模樣,可她的笑隱去了多少黑暗中的淚水?

有誰又會喜歡從小喝著補藥長大,因為心臟疾病隱患也不能擁有與別人孩子那樣快樂的童年?沒有人真的會喜歡一直生活在備受生命之神青睞有加恐嚇的邊緣。

好不容易長大的她,卻不得已為治療奔走家鄉,一邊住院一邊還在努力修習。她的努力我看在眼裏,卻也心疼著。

作為哥哥的我,多希望我的妹妹一直可以迎向陽光擁抱著希望,可手術後勉強痊愈的妹妹卻堅持要回國。

她笑意吟吟地說,“哥哥,現在是國內的秋天了吧,太陽花開了吧?我想去拍藝術照紀念一下,就拍婚紗照好不好”

我說,“雨梔,手術恢覆得很好,以後你還會有很多次機會去看美麗的花海,拍很多美麗的照片”

我知道,她是那麽害怕在沒有時間等到那個她生命中註定的人,所以她寧願去留下沒有新郎在側的美麗倩影。

可堅強愛笑的女孩總會幸運,以後的她也真的遇見了她的守護天使。

最後我還是回去了,因為我也同樣想念那個一直想要看一場花海的女孩。

大片的金色葵花海裏,身著婚紗的妹妹,那聖潔的白色是白鴿迎著陽光的燦爛在飛翔的羽翼上泛著的晶瑩,停留著一個少女的夢。

她的笑沾染著晨光的軟和,刻錄在一張張膠片上的是叫做青春的影子。

曾經那個一直想要與我來看一場花海,想要我幫拍很多很多美麗照片的女孩,如果你也在我身邊那就好了。

我也多想要看看你穿上美麗婚紗的樣子,一定也會很美麗吧,我的靈芝,一直是那麽美麗。

可我從未想過,有那麽一天,我會作為一個獨自哀傷的旁觀者遠遠地看著另一個男人走進她的世界。

他脖子上掛著相機,對著她的背影拍下。她身穿著一襲白裙,是那麽一塵不染。恍惚就像那一年榕樹下她穿著我送的白裙俏麗的模樣。

是否連榕理枝也早已把那一份愛情都鐫刻在了粗壯的棕色樹幹上,等待曾經在樹下擁抱的戀人,白發蒼蒼之時,執手相看?

可清風徐來,那白裙揚起風的弧度,又悄悄順著金色的葵菊低頭滑落,亦如我唇邊揚起的笑容,漸漸消融得悄無聲息。

我不知道近視的她是否也會看到遠處的我,可在遠處觀望著的我,卻因為那身後的男人上前比肩深情的擁抱,腳步頓住。

他們相擁而去的背影,宛如一幅唯美浪漫的畫卷就那樣鋪就在我面前,卻那麽像極了,靈芝,從今以後你也將轉身離開走出我的生命。

那一天我喝了很多很多的酒,都說借酒消愁愁更愁,我總算是驗證了這句話的深意。可終究酒不醉人人也未醉,我居然還能清醒的站在她的公寓門前,有力地去敲,多想告訴她,難道讓我挖開心臟捧到你面前,你才會相信我的心臟是那麽猛烈地為你而跳動嗎?

可那時候的自己又怎麽會明白,有些話,不說出口,別人又怎麽會知道?誓言不需華麗,也無需多刻骨銘心,可終究還是要有。

也許很多人也都說得對,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面對心愛的女人,我也更不例外。我是那麽急切地想要對一個人負責。

我把她抵在門板上撕開了她的白裙,她的柔嫩冰涼在我灼熱的掌下慢慢燃燒,仿佛下一秒烈焰中的花朵就要盛開。

她身上的清香充斥著我的口鼻,讓我那樣急切貪婪的想要更多更多。

可她哭了,那冰涼緩緩流淌過我唇下輾轉的溫熱肌膚,輕舔,是苦澀的味道。

輕輕親吻她眼角濕潤的我是那麽驚慌失措。

驚起的欲念都通通砸進了窗外皎潔月光抵達不了的漆黑夜裏,沒有人會看到,我卻那般被裹得窒息。

原來我的心也並非草木,也會那樣疼,那樣疼。

“算了吧,我們不合適,以後也不可能”

“但願我也從未喜歡過你”

可靈芝,你知不知道,但願我真的從未喜歡過你,可我已經不喜歡你了,兩年分離的時光,那早已足夠敲碎曾經的心動,可我還是讓喜歡破繭成了蝶,輕易就愛上了那個不完美的你。

我一遍遍地用發錯短信麻木自己,可腦海中總會不禁浮現你冷漠平靜的臉,綴滿冰涼的淚痕,我傾盡溫熱卻再也無法去撫平。

我多麽希望第二天你還是會訕訕地跟我說,是發錯短信了,而不是在咖啡店裏真的裝作不認識我的模樣。

我也曾想過是否你是誤會了我與雨梔的關系?可在你躲閃的眼神裏,我卻看不到半點吃醋的光影。那多麽殘忍,我的解釋也在挽不回什麽。

可我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她,去見見她,我還是不相信曾經那個一直追隨著自己的女孩轉眼就真的那麽無情,投入他人的懷抱。

可燈光下的那一幕灼傷了我的眼。用自己的思念去見證別人親昵的擁抱是多麽痛的領悟,多麽可笑。

那昏黃燈光下暈開的一層層光影,那樣迷幻絢麗,像是有白曇花一朵朵地在盛放在深情擁抱的男女周圍,就該註定是這樣唯美的愛情畫面。

我就像個孤獨流浪走過的歌手,滿身疲憊,喉嚨沙啞,見證著別人的熱烈,沈默狼狽的逃走。

可我終究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去看看那個我愛著的女孩是否真的快樂。

我還是無法違心地說出那一句“祝你幸福”,因為我覺得自己是那樣不幸福。

雨梔撒嬌說要去見靈芝姐姐,見“未來的嫂子”,我總算給自己找了個借口在去見一面。

可我們終究還是錯過,兩輛疾駛的汽車裏,你一閃而過的側臉,我轉過身去想要在清楚地看一看時,你卻早已遠去。

爾後是金屬碰撞的劇烈聲響,還有雨梔撕心裂肺的哭喊就那樣跌跌撞撞地撞入我的耳裏,我覺得自己突然間變得很輕很輕,身體裏溫熱的血液在急劇流淌著離我遠去,一切的聲音也隨著凝固隔絕。

我從未想過,有那麽一天,我也有與死神搏鬥的機會,可我仍舊感謝那場車禍,因為沒有那場車禍,我與靈芝也許就再也沒有可能。

那個傻姑娘她緊緊地抓著我的手,說,“藍庭生,我信佛,我跟它說如果讓你醒來,我們以後再見面就是彼此的陌生人了,所以你給我睜開眼睛好不好?如果你一直那麽喜歡賴床,讓我這個信佛的人情何以堪吶,可是你知道嗎?我又那麽害怕你會醒來,我們真的就成為了彼此的陌生人”

我那時候也多想睜開眼睛去認真地跟那個傻瓜說,“我叫藍庭生,那就讓我重新認識你吧”。

幸好後來的自己真的說了出來,我不在想要在做那個不懂得勇敢去表達的自己。

人生在世,浮沈之間就已湮滅,想要去抓住的,就應該大膽地伸出手去。

靈芝,多麽感謝,最後你還是沒有選擇他,而是選擇了我。

有一些人,會放手,不是不愛,而是因為愛得太重,所以希望她能夠幸福快樂,甄銘就是那樣的一個男人。

而我不會再放手,因為她的幸福快樂,我想要都由自己來給。

父親說,那個叫做姚靈芝的女人不適合我,即使那個女人一直陪伴照顧我,可她心機太重欲望太高,生活不檢點,有男朋友還來勾引我,就是為了貪圖錢財,能夠陪伴我半生的應該是更優秀並在事業上給予我幫助的女人。

我笑了,在他的眼裏,什麽樣的女人才是合適我的?世家小姐?能夠給他商業增添利益的家族?

父親,挺遺憾的,在你眼裏,我竟與錢財作論。可我仍舊認為如果有那麽一個女人肯一心一意地花我的錢財而賠上她的一生,於我而言還是榮幸之至的。更何況,我有什麽錢財好貪圖,我的靈芝,也從不是那樣的人。

原來,愛一個人需要勇氣,想要去守護一個人更需要賠上自己的一生。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我想,那個人我已經找到。

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牽起她的手,在漫天飛舞地白雪裏,走著走著就白了頭。

傻瓜,你可還曾記得你遺留在在玫瑰紙上娟秀的筆跡?那惟一一朵被我不經意撿起的紅玫瑰花紙上面的願望我已經幫你實現——

你說,我想要與最愛的人去長白山看一場雪,走到白頭。

也謝謝你,用你的一生平顧我一生的幸運。

作者有話要說:

藍庭生的番外就更到這裏啦,同志們如果能一路打瞌睡堅持到這裏也是挺不容易的,在這裏,習習謝謝您們的一直陪伴與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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